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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间尽显志士本色
头发剃去,双目直视,表情平和。只是,在他那满是皱褶的灰布棉袍之下,挂着又黑又粗的铁链。1927年4月28日上午10时,李大钊从容走向绞刑架前留下这样的遗照。“绞杀三次,历时28分钟之久……”,“李大钊七窍流血。但仍面貌如生。”当时报刊如是描写行刑场景之残酷。
而此时,距离1907年李大钊踏入北洋法政专门学堂开始“深研政理”,正好20年。“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革命党人白雅雨在滦州起义失败后留下的生命绝唱,在李大钊求学天津时便吟唱于心了。他在《十八年来之回顾》一文中说:那追悼白先生挽联的字句,仿佛还有人念给我听。而这一天,李大钊不再 是 倾听,还要像白雅雨一样付诸行动。
在狱中的 22天,面对酷刑折磨和利诱,李大钊“自谓平素信仰共产主义,侃侃而谈,不愧为革命志士本色”。
为革命“壮烈的牺牲”,李大钊早在北洋法政专门学堂上学期间便有了思想上的认识和准备。
在入学后不久,面对清王朝对思想的钳制,李大钊曾将自己精神上的痛苦与挣扎写成了诗集。值得关注的是,诗集名字为《筑声剑影楼集》。研究者解读认为,深受燕赵文化熏陶的李大钊,在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的境遇里,用诗集寄托了他内心精神写照——— 有反抗,也有大无畏的牺牲。
李大钊高度尊崇先烈的精神追求,在此期间的表露显得尤其集中。
其时所作的《大哀篇》中说:“吾殉国成仁杀身救民之先烈,所以舍生命以赴之者,亦曰:‘是固为斯民易共和幸福也’。”
李大钊也曾以《牺牲》为题写文,文中直抒胸臆道:“人生的目的,在发展自己的生命,可是也有为发展生命必须牺牲生命的时候,因为平凡的发展,有时不如壮烈的牺牲足以延长生命的音响和光华。高尚的生活,常在壮烈的牺牲中。”“从那时起,李大钊思想里已经形成这样一种认识,那就是为信仰和事业献身才算死得其所。”朱成甲分析认为。
京师看守所,李大钊就义之地,也是400年前写出“铁肩担道义”的明朝名士杨继盛献身之所。
而这句话被李大钊当做一生的座右铭,在这里,他从容地用生命践行了这一至高境界。
有人曾做这样的假设,如果时空可以倒转,李大钊是否会在人生的重要关头做出不同的选择?
相信了解李大钊的人都会给出否定的回答,因为那个18岁从冀东乡野走进都市投入革命洪流的青年,一直明白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本报记者 王博 张许峰 本报通讯员 檀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