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春末,一股日军深入盘山,包森布阵于南麓之大石峪,拟打其回头,不料狡猾的敌人从山梁上压下来,被迫展开激战。包森头部中弹,伤及下颌骨,被当地民兵背到山上,在一个山洞中修养了一个多月才痊愈。至今,盘山上还有一处山洞叫做“包森洞”。
“他打仗时总说指挥位置要‘靠前,靠前,再靠前’……”
“子弹从左胸打进去,一下子胸口满是鲜血。”回忆起包森牺牲时的情景,高大章再度落泪。
“注意隐蔽。我……不行了,快去找苏然营长,让他……代替我指挥……”高大章背着他行至战场东侧小山时,这位威震敌胆的抗日民族英雄,已经停止呼吸。
包森牺牲后,为防止敌人趁机反扑,消息被严密封锁,高大章和包森的战马一起,被上级安排在一个偏远山洞,造成包森正在执行其他任务的假象,包森的遗体也在秘密安排下悄悄掩埋。
1942年3月17日,在包森牺牲1个月之后,延安《解放日报》头版发表社论,称包森“他的英名永在,他的赫赫战功与英雄精神,将永远留在人民的记忆中,他那许多传奇般的事迹为人们所传颂。”
一直到停止呼吸,包森没有半句话提及自己和家人,但高大章知道,牺牲时的包森一定牵挂着远在陕西蒲城县的家人。
无论是在陕西三原一带打游击,还是到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包森都不止一次回老家——陕西蒲城县三合乡义龙赵家村,那里有他的父母,有他早年结发的妻子。
包森的远房叔叔、今年88岁的赵顺财清楚地记得,1938年,包森回过一次家——带着队伍,身着蓝色军服,扎着绑腿,跟普通士兵看上去没什么分别。不过赵顺财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异样:“他以前回家都不穿军装。这次回来在家待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赵顺财不知道,那时的包森已接到命令,被派往河北担任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独立一师33大队总支部书记。
1938年6月,冀东抗日大暴动爆发,包森奉命率部挺进冀东,配合暴动。
“他那次离开后,只给家里写过三封信。”包森的堂弟赵怀升回忆,包森在其中一封信中曾告诉自己的家人“我干的这个事终身可能不再回来了”,让和自己感情很好的妻子改嫁,“不要独守空房”。
然而包森不知道,在他离开家的时候,妻子就有了身孕,次年生下一个叫做“灵娃”的女儿。
“他直到牺牲时都不知道自己做了爸爸。”赵怀升不无遗憾地告诉记者。可惜的是,1955年,在包森的革命烈士证明发给家人短短两年后,这个从小就跟人说“想念爸爸”的聪明孩子,因病离开人世,年仅16岁。
如今的高大章,闲居在家,每年清明节,高大章都会赶到天津蓟县盘山烈士陵园,到包森的墓前,和老首长“说说话”。
在村子里,如今这位老人最爱做的事就是给人们讲述那场战争,讲述那场战争中的那些事,那个人:
“话说包司令……”(河北日报记者钟时音、徐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