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孟杰理解妻子的担心,可他却始终放不下办学的念头。
他忘不了,自己失明后,只能整天窝在家里,吃饭得有人端、上厕所得有人领、常把衣服反着穿、走路不敢迈大步。那时候,常听爹娘长吁短叹:“俺们老了,你可咋办呀……”
他忘不了,他闹着要上学,父亲领他到了学校,恳求老师收下,学校却说什么也不收。学校没人懂盲文,教不了,爷儿俩只好悻悻而回。
他忘不了,12岁上他和几个伙伴儿一起放羊,由于看不见,自家的羊窜到麦地里啃了麦苗,结果被生产队长骂“眼看不见啥也干不了”。
他忘不了,那年他正在外流浪学艺,听说保定盲人学校招生,考试合格后可以入学,便兴冲冲地报了名,并且考试成绩合格。可学校告知要交600元的学费,每月还要掏18块钱的生活费,他一下子傻了眼。也就是那时候,他发誓挣钱了说啥也要办个盲校,让没钱上学的农村盲孩子都有学上。
妻子不同意办学,穆孟杰不急,只是一逮着机会就向她念叨:“盲人只有拥有一技之长,才不会是家庭的累赘、社会的包袱。我就是盲人自立的活教材。把经验传授给他们,会改变多少家庭啊!”曹清香见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先在家里招几个盲童试试。
1997年春,经多方打听动员,穆孟杰把附近村的三个盲童领进了自己的家门,与他们同吃一锅饭,同住一个院,教他们用筷子吃饭、在盲杖的辅助下听声音辨方向安全地走路、教他们学吹拉弹唱……半年后,三个孩子有了显著进步,不仅掌握了用筷、穿衣、叠被、走路等生活自理能力,还学会了简单的盲文拼读、弹唱等,家长们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感谢。
穆孟杰和曹清香都很高兴。穆孟杰趁机说服妻子,决心筹办正规化、上规模的特教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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