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晨，行唐县口头镇齐家峪村的王翠荣与苗琼志老两口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扛上锄头去巡山。2000年，他们包下这片杂草丛生的荒山后，就像大树一样在山上扎下了根，一住就是13年。13年辛苦耕耘，他们在这片曾经满目疮痍，蛇鼠出没的千亩荒山上植下了一万五千多棵树，将其改造成了一座绿树成荫、瓜果飘香的“花果山”。
燕赵都市报记者李保健/文 史晟全/图
放下教鞭扛起了锄头
“老家的荒山公开对外承包，你们打听打听有人愿意承包不。”2000年秋天，55岁的王翠荣接到了老家齐家峪村小叔子的电话。当了几十年老师，忙碌操心了几十年，退休后有了大把的时间，习惯了与孩子们相处的王翠荣心里却空落落的。这个电话让其眼前一亮，何不自己承包一片荒山去植树？
齐家峪村是行唐县西北方向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属于太行山东麓浅山区，山不高，但是土壤贫瘠，山上大部分都是片麻岩。种庄稼不行，却富含铁矿，那些年山上到处在私挖乱采，钩机铲车往来不绝，乱砍滥伐，让这片曾经荆棘丛生的土地变得更加荒凉。
植树是造福子孙后代的事儿。晚上老伴苗琼志回家后，王翠荣说出了这个想法。“行啊，先承包下来，等我退休和你一块儿去种树。”从齐家峪村走出来，曾在国土资源局上班的苗琼志深知植树造林的意义。当年秋天，他们承包下了村北这片千亩荒山。
等不到老伴儿退休，2001年，王翠荣迫不及待地独自上了山。没有住的地方，王翠荣雇人在山上建起了三间新房，新房还没干，墙壁还湿漉漉的，王翠荣就搬了进去。
荒山在村北，距离最近的住户还有一公里。山上没树，沟壑纵横，长满了荆棘灌木。王翠荣将本家一个老叔叔叫上山给她做伴。老人年纪大了，山上没电，也没有电视可看，晚上早早就在隔壁睡觉了。在城里住惯了楼房的王翠荣突然来到这座荒山上，一到晚上心里就发毛，屋子里蜡烛、煤油灯齐上阵，外面漆黑一片，四处都是虫鸣声，偶尔有个风吹草动，她就会吓得心惊肉跳。为了壮胆，她买来一条小狗做伴，门后还常备着一把锄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习惯了野外的生活，胆子也大了起来。
挖树坑比教书都难
“那时候，我一门心思就是栽树。”王翠荣刚上山那几年，周边山上还会出现偷采铁砂的铲车，山上那点原本稀疏的草木基本全部被铲掉或者掩埋。王翠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你们破坏，我栽树，别的地儿咱管不了，我能管好自家这‘一亩三分地儿’。”刚开始植树，王翠荣将地点选择在了南边的山头，那儿距离水源近，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南边的山上私挖乱采比较严重，她要和这些人对着干。
山上都是砂石，勾机铲车破坏不费力，挖坑植树却不容易。老伴儿还在上班，王翠荣自己扛起了铁锨、头。这位老教师换上了旧衣服，头戴草帽，脚穿胶鞋，脖子上搭一条毛巾开始了人生第二次耕耘。对王翠荣来说，第一次耕耘是教书育人，这次是育树，二者有着同样重要的意义。
植树不仅需要技术，也是一个体力活儿。有时候一锄头下去全是砂石，锄头会迸出火星，刃头上会出现一个缺口。辛苦一天，汗水湿透衣衫，也刨不了几个坑。晚上回到山上的小屋里，全身酸疼难忍。拿惯了教鞭的双手拿锄头就是一件苦事，一天下来双手长满了水泡。在昏暗的烛光下，她用针挑破水泡，裹上创可贴还得自己生火做饭。
很苦，但是王翠荣心里高兴。挖好一个树坑，就是一株绿色的希望。
遇到岩石太坚硬，她实在挖不动，就等老伴儿苗琼志在假日里过来处理。
“那时候炸药还管得不严，大家都随便使用，挖坑也没少用炸药。”今年66岁的苗琼志大嗓门大身板，说起植树也是满眼放光。苗琼志告诉记者，山上不少地方没土，如果要挖坑就得使用炸药炸出一个树坑来，他这个壮劳力一天也刨不了几个坑。对王翠荣来说：“挖树坑比教书都难。”
苗琼志偷偷告诉记者，老伴儿比他大两岁，“那股拼劲上来了谁都拦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