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江
昨日，厦门市政协十二届五次会议举行第二次全体会议，会上，保护文化、留住乡愁成为热议的话题。有政协委员建议，眼下，厦门岛外传统村落不断消失，厦门可实施“留住乡愁”工程，着重保护城市文化遗产的同时，加强乡村历史文化遗产保护。（《海峡导报》1月21日）
日月交相辉映，城市与乡村，也本该相得益彰。城市固然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但无论城市如何辉煌耀眼，作为人类共同而永恒的情感，“乡愁”却注定永远无法割舍，乡村这一人类与故土联通的“脐带”，更不应被轻易剪断。
然而，随着城市化的推进，乡村不断萎缩，“乡”之不存，“愁”将焉附，窘迫的现实令人忧虑。没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社会的发展变迁，城市化无疑是大势所趋，在这一进程中，城乡出现此消彼长，也本在预期之中。不过，乡村消失湮灭的速度，仍然太过惊人。据媒体披露，2000年时中国有360万个自然村，到2010年，自然村减少到270万个，相当于一天之内就有200多个自然村落消失，而这些消失的自然村中更是包含了众多承载“乡愁”的古村落、历史文化名村。
更有甚者，城市开发进程中，一些拥有悠久历史、瑰丽建筑、经典格局的古村名村，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珍惜和保护，却遭遇拆除，或是被各种工业开发区包围，可以设想，当古村落被工业环绕，其实已然丧失了其生态环境，至于整日被各种污染裹挟，更是让村民连基本的生存和居住都无可能，古村名村的荒芜湮灭，自然是难以逆转的宿命。乡村消逝萎缩，“乡愁”自然无处安放。
从这个意义上说，“留住乡愁”工程的确令人期待。不过，尽管号称工程，但“留住乡愁”其实很难以工程的方式重建。相反，乡村的建筑、生态与环境，一旦被破坏，其实不可能被重建。因此，“留住乡愁”工程除了保护现有古村名村的生态之外，其实并没有太多灵丹妙药。
某种程度上，“留住乡愁”与其说是一项工程，毋宁说更应是一种意识与约束。尽管城市化的确是大势所趋，但不应成为对乡村的背离和抛弃。城市的规划，工业园区的选址，应遵循起码的邻避意识，充分尊重乡村原住民在延续其生活居住方式上所拥有的权利。此外，“留住乡愁”更为关键的恐怕是乡村人文的重建，而当前乡村人文的凋敝，恐怕更多在于人文的流失。可资对比的是，笔者在欧洲城乡旅居时，发现欧洲的魅力正在于城乡的相得益彰，城市并不会过度挤压乡村，而乡村自有其独具特色的环境与人文生态。
从这个意义上说，“留住乡愁”，除了留下那些弥足珍贵的古村名村之外，如何守护乡村的人文生态，让城市与乡村相得益彰，或许更为关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