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给孩子们上最后一课。
刘再金和李秀平老师在工作中。
刘再金老师给学生讲科学家的故事。
别人退了休,在家里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阳原县第一中学退休教师刘再金却又重返工作岗位,一干就是22年。
退而不休,老人请缨留校工作
4月15日8时,记者如约在阳原县第一中学的大门口见到了已经82岁高龄的“在职”老教师刘再金。北方的春天忽冷忽热,刘老师穿着一身抗寒抵风的衣服,步履稳健,或许是因为步行从家里走到学校的缘故,微喘的刘老师脸庞有些发红,满头的烁发蒸腾着些许热气,在与门卫老张熟络地打过招呼后,刘老师带着记者步入了一中的校园。
“今天是我给学生们讲的最后一节课了,也是我最后一天在校园里当老师了。”言语中的刘老师满是不舍。因为上午的课是第三节,所以刘老师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把在实验楼里存放的自制实验仪器和一些经验交接给“年轻”一代的教师。“年轻就是好啊,现在的教师都是我的第四代学生了。”化学实验室位于实验楼的五楼,可刘老师一步都没歇,一口气爬了上去。“我这么些年能一直不间断地上课、做实验,都是因为有一副还不错的好身骨啊!这大概是因为我平时良好的心态和严谨的生活态度吧。”刘老师边给记者介绍实验楼的配置边讲述他的“故事”。
刘再金出生在阳原县东井集镇西且坡村,1958年,他从宣化师范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阳原县东城镇中学任教,担任化学老师。1979年调入阳原县第一中学,同样干他的老本行。1994年,刘再金到了退休年龄,他身体尚好,还想继续工作,学校也同意了,他被安排在学校传达室,接待来校的客人。
刘再金的老伴患有肺气肿,退休后,刘再金原本可以在家里照顾老伴。可老伴也是一个十分要强的人,她非常支持丈夫的工作,就对丈夫说:“你上你的班吧,我能照顾自己。”在刘再金看来,在学校里和年轻教师一起工作,自己也会年轻不少。况且他总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年轻人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也能做到。
教学严谨,37年“零事故”
就在刘再金继续留校期间,学校筹建实验楼,建好后的实验楼缺人手,学校就让他到实验室担任实验老师。学校考虑,刘再金在没退休前,从事实验教师多年,有经验,况且学校年轻的试验教师接不上茬,正好让刘再金“传帮带”。“刘老师是咱们一中的模范和榜样,从教以来一直没有下过一线,干起工作来任劳任怨,不讲代价,尤其在帮带年轻教师上,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阳原一中校长王喜国谈及刘再金老师时满怀敬意。
告别了校长,记者随刘再金来到了实验室,在实验室库房见到了正在为实验做准备的实验员、刘老师的“弟子”李秀平,“我手里拿着的这本实验室安全注意事项,就是刘老师总结编撰的,为了保证精确配比和安全操作,学校给每一个做实验的老师和工作人员都发了一本,平时都是照着这个做实验准备的,既安全又好操作。”
李秀平带记者来到一排铁皮柜前,介绍着刘老师自己动手做的各类适合教学和精简实验步骤的“改装仪器”,从小到弯曲的试管,到大型的防爆玻璃罩,每一件奇异但又独到的作品都凝聚着刘老师的心血。“我从刘老师身上学到许多书本以外的知识和能力,尤其是一丝不苟和刻苦钻研的实验精神。学校现在使用的很多实验仪器都是刘老师用现有的或废弃的仪器改装制作而成,不但给学校节省了开支,还启发了其他的老师,可以说,几乎所有的理化生教师都得到过刘老师的指导和帮助。”同为化学老师的副校长王建军对刘老师“改造”过的作品是赞不绝口。
“在我的印象里,身为管理理化生实验室的组长,刘老师很严格,甚至很苛刻。作为一名实验员,平时的工作繁琐而略显枯燥,但每次有实验课的时候,刘老师都会不厌其烦地在课前和课后给带课老师和学生们讲实验安全守则,为的就是不出现一丝危险,做到‘零事故’,有刘老师在,我们都很安心。”在刘老师例行查验库房的时候,实验员李秀平满脸微笑地“抱怨”着刘老师的“苛刻”。实验操作中有很多潜在危险因素,包括物理试验中的电流、化学实验中的强酸、生物实验中的刀片等等,每一次上实验课的时候,刘老师必定亲临现场,用自己多年的经验和独特的见解,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正是由于这一份执着,刘再金老师从教多年没有发生过一起重大实验事故。
因为热爱,一切困难都能克服
退休之后又重返岗位,刘再金每天和在职老师一样,照常上下班,从不迟到早退。刘再金告诉记者,他步行从家到学校,一趟要走30分钟。化学实验室在五楼,每天,刘再金和年轻老师一样上楼下楼,最忙时,每天上下楼五六趟。
“初中生实验考察在中考成绩中占10分;高中生实验考察不合格,不能报名参加高考,因此实验课对于学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刘再金告诉记者,学校初三至高三年级都有化学课,他平均每天要上4节课,而在上实验课前,他要提前准备实验器材等,实验课结束后,他还要清洗、整理实验器材。
刘再金的老伴患病多年,一到秋冬季节,病情加重,身体动一动,就喘不上来气,一年要住上三四次医院,一住就是一个多星期。住院后,白天儿女们轮流陪床,晚上刘再金再到医院里去陪床,“刘老师已经退休了,老伴住院,请个假无可厚非,可他从来没有请过一天假。老伴输液需要人手,儿女顾不上时,刘再金最多和学校老师调一下课。”年轻老师说起这位老教师满是心疼。
刘再金的老伴没有工作。刚退休时,刘再金的退休金只有1000多元,一半退休金都用来给老伴看病买药。刘再金退休后重返岗位,继续在校工作,学校每月给他一些补助,钱并不多。
2005年,市内一所私立学校想请刘再金到该校,担任化学实验老师,学校每月愿出5000元,可刘再金没有去。“一是老伴离不开人照顾,另外我也想留在学校,毕竟市里的好老师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可是我们学校却需要我,这里有我的学生,有我工作了几十年的记忆。”说起这件事,刘再金老师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后悔,北京的一所学校也找到刘再金希望他去,也被刘再金婉言谢绝了。
最后一课,人离校心仍在
上课铃响起,记者随刘老师来到初三(2)班,孩子们已经坐好等着刘老师。刘老师用饱满的热情和生动的语言讲解着化学实验课中的各类有意思的实验操作,孩子们时而惊讶,时而兴奋,当讲到氢气的制取时有可能因为操作不当发生爆炸时,全班屏住呼吸,针落可闻……就这样,一节生动的课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同学们听得不过瘾,课后仍然围着刘老师询问着,当得知这是刘老师的给他们上的最后一节课时,同学们都流露出了不舍,甚至有的学生高喊着“刘老师,带完我们这一届再走吧!”……
最后的一节化学课结束了,刘老师惜别了孩子们,谢绝了学校同仁和学生们的相送,慢慢地踱着步子,向校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