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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岩:河北走出的中国解剖学鼻祖

2017-03-16 09:19:49 来源:河北新闻网


张岩制作的内耳标本


青年张岩

鞠躬尽瘁:

一生奉献解剖学研究事业

在如今的河北医科大学陈列室,有一套精美的锡制内耳模型仿制品——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宛如一件艺术品。

这件内耳模型的原作者,就是张岩。

内耳由一些埋藏在坚硬骨头里面的弯曲管道和囊所组成,因为它构造复杂、管道盘旋、形同迷宫,因此也叫内耳迷路。长期以来,中国人对内耳的具体构造不太了解。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在德国留学期间,张岩专门研究了人体解剖标本模型的制造,并决心制作中国人自己的内耳标本。

“1936年,学成的张岩决心返回祖国,把所学的知识贡献给祖国和人民。在归国途中,他为自己安排了具体任务,一要复习和消化在国外学到的科学技术,并探究如何结合中国实际传授这些知识。另外就是利用旅途时间,制作一些标本教具,待回国后应用。由于安排紧凑,数十天的旅途竟显得有些短暂。回到祖国时,张岩已经完成了一套用木头雕成的完整内耳模型。”张朝佑说。

这个内耳模型,让耳朵的内部结构第一次完整地呈现在了国人面前。

回国后,张岩更加积极地投入到解剖学研究和标本制作中。为了探讨中国人体质的人类学特征,他积极采集头颅标本数百件从事研究,并对少数民族头骨进行观测,加以比较。有时为了验证人体某个微细结构,就要亲自动手,仔细剖察,获得了大量翔实的第一手数据材料。

“新中国成立后,张岩成为学校唯一一个国家一级教授,但他仍坚持在科研、教学一线,孜孜不倦地为解剖学研究贡献力量。”张朝佑回忆。

在张朝佑的记忆中,张岩作风严谨、细致,比较严肃、不苟言笑,生活中的其他事情很少,几乎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教学和科研中。以至于如今回想起来,除工作外,张朝佑几乎回忆不出张岩生活中的琐事。“我记得他每天都起得很早,起床后先去办公室看一会儿书,再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又继续研究。每天晚饭后,他也都要回到办公室加班,几乎雷打不动。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他的这种作风,也深深影响了我们这些当时的青年教师。”

“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我小时候经常见到张岩教授,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严肃。他总是穿戴得十分整齐,呢子大衣很合身、皮鞋擦得很亮,抬头挺胸、走路带风。他总是一脸严肃,很少和别人闲谈,我们都有些怕他。后来才知道,他的心思全部在工作上。”张朝佑的女儿、河北医科大学病理教研室教授张连珊回忆。

除了科研,张岩也十分看重对青年教师和技术人员的培养工作。他经常为教研室人员开设组织学或人体发生学专题讲座,并亲自指导实习和观察切片。为了提高教师素质、深化专业知识,在教学过程中,张岩还亲自制作胚胎发生和门脉侧支循环等多种模型。“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模型造型美观、科学性强,不但是实用的直观教具,还是极为出色的工艺品。”张朝佑说。

作为张岩多年的同事和助手,张朝佑曾在20世纪60年代和张岩一起,提出应用铅、锑、锡等新的合金配方,制成内耳铸型标本,研究观察内耳的立体构筑,取得良好效果。1964年,该研究成果曾在全国解剖学术年会上宣读,并在业内引起强烈反响。如今每谈及此,自豪和光荣仍会写在张朝佑的脸上。

“从1926年在北京国立北平大学医学院任解剖学讲师,到1976年去世,张岩从事解剖学教学和研究工作整整50年。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我国的解剖学研究事业。”张朝佑说。

[链接]

解剖学为什么如此重要

恩格斯曾经说过:“没有解剖学就没有医学。”解剖学为什么如此重要?它在医学中又有怎么样的基础性地位呢?

人体解剖学是一门研究正常人体形态和构造的科学,隶属于生物科学的形态学范畴。在医学领域,它是一门重要的基础课程,其任务是揭示人体各系统和器官的形态和结构特征,各器官、结构间的毗邻和联属关系,为进一步学习后续的医学基础课程和临床医学课程奠定基础。人体解剖学也是美术、音乐、体育、心理学、殡葬学、法医学等学科的必修科目。

“古罗马著名医生盖仑有一句名言:‘解剖学对医生的重要性,就像建筑师离不开图纸一样。’通俗地讲,人体解剖学就是对人这种生物的生理构造最直观的研究学科。只有在肉眼就可以看到的结构的基础之上,我们才能进一步进行更微观的学习与研究。就好比修手机、修电脑,要先了解手机和电脑的构造。其实‘修人’有时候也是一样的,只是人需要更微观的对其进行了解,更精细,因为太多病都溯源到了复杂至极的分子水平。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解剖学。”河北医科大学解剖教研室原主任张朝佑介绍。

河北医科大学病理教研室张连珊教授告诉记者,只有正确认识了正常人体形态结构,才能充分认识其生理,生化过程以及病理变化,进而理解和掌握各种疾病的发生,发展,临床特征与诊治,预防原则。因此,人体解剖学是学习和研究医学的入门课,是一门重要的基础医学课程。文/记者 王思达

[讲述]

同事学生眼中的张岩

雷建章(男,91岁,河北医科大学原组织学与胚胎学教研室主任):我1950年从山西大学生物系毕业后被分配到河北医学院工作,当时,解剖学和组织胚胎学两门学科还是一个科室,整个教研室也只有五个人,组织胚胎学的课程没有专门讲解组织胚胎学的老师,起初就由搞解剖的张岩教授从比较发生学的角度进行讲解。那时候没有教材,张岩授课时就在黑板上写板书画图,学生们边听边做笔记。这种状况一直到几年后才有了改观。那一代知识分子,最关注的就是学术和教学,可以说完全不计名利,全国著名的教授当代课老师,这在后来是不可想象的。

赵荣伦(男,89岁,原河北医学院党委书记):张岩就像他那名字似的,严肃、严格,常板着脸,除工作之外,几乎不跟人交流,新来的助教他可能好几年还认不得。记得有次我们在教室里上课,有个传达室的老师拿了一份电报,急着找一个学生,不敢进屋就在门口那晃。他看见了,竟给轰出去了。他的心思完全扑在教学上。

张朝佑(男,89岁,河北医科大学解剖教研室原主任):张岩教授惜时如金,经常五更起床、深夜不寐。长期的孜孜不倦、冥思苦索。他的专业知识极为纯熟,每次上课时他在黑板上描绘的简图,看似信手拈来,其实比例准确、科学性强,色调鲜明而富有立体感,幅幅堪称精品。事实上,每堂用什么图、用几张图,都是他事先经过慎重考虑、精选和设计的,而且每次上课前,他都要多次练习、预画,有时还要到教室黑板上现场“彩排”,直到自己满意时为止。正是这样精心的安排和准备,他的课才总是那么精彩,那么引人入胜。

裴琇(女,87岁,河北医科大学第三医院原院长):张岩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我对他考试的方式印象很深。他的考试方式很特别,有时没有试卷,抓阄作答。抽到的纸条上写着哪个骨骼,就把那块指出来,说出部位、作用。这种方法特别有效,不认真准备是通过不了的。

李春岩(男,79岁,中国工程院院士,著名神经内科学家):我是1957年考入河北医学院的,学校当时比较知名的就是解剖教研组,解剖教研组最知名的就是张岩教授。他当时已经是国家一级教授,还在给本科生上课,他主编的《人体解剖学》在当时全国解剖学界是最好的一本。整理/记者 王思达

本版图片均由河北医科大学党委宣传部提供

责任编辑:孙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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