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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周刊】评何玉茹长篇小说《前街后街》

2017-11-17 14:12:58 来源:河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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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好人性的呼唤与坚守

——评何玉茹长篇小说《前街后街》

□辛泊平

似乎是一种机缘,开始读何玉茹长篇小说《前街后街》(花山文艺出版社2017年4月出版)时,我正在重读路遥的随笔集《早晨从中午开始》。这是一种奇怪的并行阅读,但它们之间并没有出现互否与龃龉,路遥的许多观点不时印证我阅读《前街后街》的感受。在我看来,何玉茹这部长篇,打破了传统意义上注重情节的写法,而是采用了一种轻盈的方式,写了一种对人生的认知,写了一种愿望、一种情怀。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黄村的小地方,说它小,是因为它只有前街和后街两部分。但就是这样一个小村庄,也有波澜壮阔的时代风云,也有纷繁缭绕的人生百态。只不过,这些并没有彻底打乱村庄的社会伦理与生存结构,只是局部改变了某个人的命运,改变了某一时段的人情世故。对土地的深情眷恋,对理想的执着追求,对现实的逢迎吐纳,始终是小说的主线和价值取向。

路遥认为,真正有功力的长篇小说不依赖情节取胜,作家最大的才智应是能够在日常细碎的生活中演绎出让人心灵震颤的巨大内容。路遥所推崇的东西,恰恰是《前街后街》这部作品最重要的品质。

在这部小说里,你看不到那种天翻地覆的大事件,看不到那种石破天惊的大场面,只有生活中不间断的细流,只有人物或轻或重的呼吸,只有心灵或悲或喜的震颤。然而,时代的烙印,人物的浮沉,以及作家对生命意义的叩问与思索,却那样一点一滴地沁入人心。这是小说写作的内在驱动力,它依靠的不是情节的翻转腾挪,而是缜密均匀的生活细节以及作家对它深切的打量与体认。

何玉茹无意于书写历史,她只是眷顾历史中具体的人,关注他们在时代更迭中的细微感受,倾听他们内心深处最强烈也最生动的精神诉求。所以,她笔下的主人公是三个普通的乡下女孩儿——明悦、小慧和二妮。这三个一起长大的女孩儿,不是大观园里的女儿,不是想象中虚无缥缈的存在,而是三株充满生机、立体可感的“植物”,虽然习性不同,但都用她们理解的方式回应着阳光的普照与时代的变迁。

在这三个女孩儿中,明悦是核心人物。明悦虽然口不能言,但心却是最通透的。她眼中的世界和人物,带着原始意义上的纯净与真实。所谓的时代潮流,在她这里都没有实际的意义。她关注的是纯粹的友爱,是人与人之间美好的情感,是人与土地之间最深切的联系。正因如此,她才能抛开出身的差异,接纳有点粗俗笨拙的二妮,才能义无反顾地离开那个物质化十足的男生……她最后扎根乡村,融入大地,这是她对抗世俗的精神皈依,也是她捍卫生命本质的终极归宿。

相对而言,小慧是属于诗与远方的。她永远不满足于眼前的苟且,永远对现实世界存在着某种不屑与反叛。她一直都在路上,不知疲倦地寻找。一次又一次地碰壁,一次又一次地回归,并没有粉碎她的梦想。相反,在现实的熔炉中,小慧完成了灵肉的洗礼与蜕变,她变得越来越坚定,也变得越来越宽容。但不管世界怎样变化,她都没有丢失自我,迷失心性,而是始终保存着最初的清醒与意义追问。

而二妮,不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属于最扎实的生存。捉襟见肘的家庭,父母之间缺少爱意的关系,同伴的嫌弃,都让这个女孩儿有一种深深的自卑。然而,她却倔强,有一种泼辣的生命力。所以,她才能在苦难中高昂着头生长,在逆境中隐忍着等待属于自己的春天。从生存的意义上说,二妮是成功的,她始终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始终珍视她从明悦、小慧身上发现的灵魂之光。

可以这样说,这部小说没有大开大合的矛盾冲突,只有一次次看似平常的对话,只有一次次“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摩擦。但小说的丰富内涵就那样自然出现了。在写这三个女孩儿时,何玉茹没有让自己的爱憎淹没她们本来的心性,而是用力均匀,着墨相等。她爱她们中的每一个,爱明悦的纯净,爱小慧的高远,爱二妮的朴素。而这三种品质合在一处,便是一种完美人格。或许,这正是何玉茹写这篇小说的意义所在。

当然,小说也并非没有问题。或许是因为时代比重的安排与叙述节奏上的考虑,小说的部分衔接显得有些仓促,乡村的改造与现实还有些出入,一些次要人物的性格与变化也缺少必要的铺垫。但瑕不掩瑜,这仍然是一部好小说:好就好在运用大量的闲笔书写出了丰富多彩的世道人心;好就好在对美好人性与品质的呼唤与坚守。时代在变化,人们的追求与选择也在变化,但总有一种东西不能变,那就是我们扎根泥土的质朴,向善向美的心灵,以及高远的志向。这是我们的根,是我们的希望,也是我们的未来。

责任编辑:张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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