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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故事】走近法医:用解剖刀破案的人(组图)

2017-12-06 16:17:11 来源:河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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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某医院太平间内,沧州市公安局法医王晓东和同事们换上一次性手术服,准备尸检。掀开白布的瞬间,家属眼圈儿一红,夺门而出……

王晓东等人用纱布擦拭死者身上的血迹,量尸长、取体液,尸检正式开始。

“颈前8cm×1.5cm创口,右肩前方10cm×4.5cm创口,右侧肋骨第五、六节骨折……”王晓东一边仔细测量,一边汇报数据,配合身旁的同事记录。

随着《法医秦明》《白夜追凶》等一批刑侦剧的走红,法医这一神秘职业也进入大众视野。

破译死亡密码,还受害人以公道,他们是一群用解剖刀破案的人。

王晓东正在工作中。

脱下白大褂换上蓝警服

今年36岁的王晓东毕业于河北医科大学临床专业,曾做过一年多的医生。2008年9月,他通过考试进入沧州市公安局物证鉴定所,成了一名法医。“我从小就憧憬当警察,当法医既是干老本行,又能圆警察梦,心里挺高兴。”王晓东说。

但第一次出现场,王晓东就感受到,当法医不是一种荣耀,而是一种责任。

2010年1月15日凌晨,青县一对七旬夫妇被人在门卫室杀害。王晓东记得,那天特别冷,他跟着四五个同事早早赶到了现场。“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儿。推门一看,地上一大摊血迹,床上一对老夫妇已经死亡。老太太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割伤,老头半个身子趴在地上,脑袋上多处刀砍伤痕。”扑鼻的血腥味儿、血肉模糊的伤口,嗅觉和视觉的双重冲击刺激着王晓东的神经。但他来不及多想,立即投入到紧张的勘验工作中。他知道,越早得到结论,才能越早抓到犯罪嫌疑人。

条件简陋,王晓东和同事就在院子里蹲着解剖。寒风中,他们坚持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手指和双脚冻得没了知觉。通过尸检推断,案发时间为当日凌晨一时许,两位老人的死因系钝器导致的颅脑损伤,而作案工具就是现场所提取的方钢和菜刀。通过这些线索,办案民警在两天内就抓获了涉嫌抢劫杀人的两名犯罪嫌疑人。

“第一次感到法医这一职业的神圣。”能为两位老人申冤,王晓东的心里充满了自豪。但从青县回来后,王晓东两天不想吃饭,更不想吃肉。

解剖刀就是王晓东捍卫正义公平的武器。

通过擦伤破解办案谜团

2009年末,河间市沧保路发现一名30多岁的男性死者。死者身上有伤,现场又停着一辆摩托车,当地交警按交通事故介入调查。但三个多月过去了,始终找不到肇事车辆和肇事者。经河间交警大队请示,2010年3月,王晓东和同事们对尸体再次进行检验。

“一看尸表,我就觉得死者手脚部位的擦伤可疑。经检验确认,擦伤是死后形成的,而且还带有一定的方向性。”王晓东说,通过尸检,他和同事断定这是一起刑事案件,死者系被人用钝器击伤头部后,挪尸到案发现场的。

尸检扭转了办案方向,没过多久,犯罪嫌疑人便落网了。原来凶手将死者用锤子锤死后,把尸体搭在摩托车后座上,再骑车将尸体运到沧保路上抛尸,伪造交通事故现场。而死者手脚的擦伤,正是在运送过程中拖地造成的。

还有一起伪造成交通事故的命案。

2010年秋,河间市瀛洲镇一位出租车司机被人发现烧死在自己的车内。出租车外表有与其他车辆剐蹭的痕迹。交警出现场后,认为可能是刑事案件。刑警出现场后,又觉得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大。于是,王晓东和同事们出了现场。

车内的尸体被烧得只剩一截儿。王晓东戴上手套,一点点地往外捡尸块。终于,他在死者残存的颈部发现了多股缠绕着的细铜丝。凭着这点,案件被定性为一起杀人焚尸的恶性刑事案件。最终,这起团伙抢劫出租车司机并纵火焚尸的案件迅速告破。

每当这时,王晓东和同事们都会很振奋,“荣誉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最难忍受的是气味儿

要问做法医最难忍受的是什么?恐怕就是气味儿。

2011年4月14日中午,沧州市团结小区居民报警,楼下一辆红色轿车已停放了一个多月,最近总是散发着恶臭。经查,车内有两具男尸。

由于尸体高度腐败,呈巨人观,并产生污秽液体和蛆虫,恶臭程度远超常人想象。刚拉开尸袋,王晓东就被气味儿冲得向后仰了一下。“当时真有种入错行的感觉,但一想到两位死者的冤屈,心情立马就平复了。”王晓东回忆说,当时他和同事闻着可怕的刺鼻臭味儿,连续验尸近4个小时,最终得出死亡结论。随后,这起轰动一时的轿车藏尸案得以迅速侦破。

入职9年来,王晓东到达各种现场800余次,年平均出现场100次;提供破案线索200余条;出具法医鉴定书700余份,年平均出具90份以上。

王晓东坦言,法医这行干久了,多少会对心理产生影响。为了减轻压力,他每次出完现场后,都会刻意“屏蔽”尸检记忆,并且不会主动复述尸检过程。

王晓东正在缝合尸体。

“我就是个普通的法医”

法医的身份并没有给王晓东带来什么负面影响。首先,家人给予王晓东极大的支持。妻子和他是大学同学,也是学医的。母亲和几位亲戚也都是医生,因此对他的工作都非常理解。“我工作忙,很少和朋友们聚会。朋友们也都很义气,从来不会嫌弃我。”王晓东笑着说。

“我觉得当法医其实很平凡。”王晓东说,人们受影视剧影响,觉得法医都该像“秦明”那样,办的都是稀奇古怪的悬疑案。其实,法医们接触更多的是普通的案子。

但不论案情大小,王晓东和同事们都不会有丝毫懈怠。目前,王晓东所在的法医室一共有5名法医,负责几乎全沧州的法医病理检验。有时,他们一天要出多个现场,忙得像停不下来的陀螺。

出鉴定结论的压力也是比较大的。有时,为了一个疑难的结论,王晓东和同事们要反复斟酌查阅各种资料和案卷,目的就是确保鉴定结论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而一名法医的成熟期也是漫长的,工作满5年才有鉴定权,一旦失误就会影响到职业生涯。

一个电话就走,风餐露宿,工作忙,压力大,是法医这个职业最真实的写照。因此,法医人员很容易流失,通常来三个走两个。但王晓东觉得这份工作挺适合自己,“把平凡的工作做好了就不平凡,我愿意为法医事业奉献自己全部的青春。”(记者代晴)

责任编辑:赵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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