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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孩子内心的声音—— 一起涉未成年人案件办案故事

2021-02-25 14:34:35 来源:河北新闻网-河北法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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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两天,大街上车水马龙,人们正在期待着新春的到来。我静坐办公桌前,轻轻合上卷宗,脑中不断翻腾着几个字眼:成年人侵害未成年人、酗酒、凌晨、菜刀……看似寻常的一起故意伤害案,但在未成年人检察办案中,却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起案件的被害人小凯、小鹏(均为化名,案发时均17岁)凌晨3时相约到饮吧喝酒,几瓶啤酒之后二人均有醉意。因之前的一些烦心事,小凯借着酒劲吼了几嗓子,此时邻桌同样饮酒的小吉(化名)觉得小凯几人声音太大太吵,就找其理论,一言不合双方发生肢体冲突,小凯、小鹏将小吉打倒在地。自觉吃亏的小吉挣脱之后,找来一把菜刀,将小凯、小鹏砍伤。经鉴定,小凯、小鹏的伤情属于轻伤二级。

考虑到两名被害人均系未成年人,征得其主治医师的同意后,在其父母在场的情况下,涉县检察院在公安机关立案初期——

提前介入,“一站式”询问倾听孩子们的“掏心话”

针对二被害人的特殊情况,涉县检察院制定了一套“专属”询问方案——“谈心”式询问,还专门向医院申请了一个“单人间”康复室。

避开了病房里的嘈杂,小凯、小鹏平静地躺靠在病床上,我们和二人的父母围坐在他们身边,就像一次平平常常的“探病”。在安静的环境中,两名被害人渐渐放下顾虑,跟我们“闲聊”了起来。

“小凯,半夜三点为什么不回家还在外面喝酒呢?是有什么事情吗?可以和阿姨说说吗?”我先打开了话匣子。小凯回答道:“阿姨,我觉得我啥都好,就是不爱上学,在学校啥也学不会,还是在社会上好。我有很多朋友,我们经常在一起约饭、玩游戏,久了,就觉得和他们在一起自在,回家满耳朵满脑子都是父母的唠叨,所以就不想回家了。那天也是,和几个朋友喝多了,结果受了这么重的伤。”“伤口还疼吗?”“不疼,我是男子汉嘛!”说完此话的小鹏又赶紧靠近我的耳边说:“阿姨,其实可疼了,我不想让我妈担心,她这几天一直哭。”这就是一个孩子的天性:不谙世事的懵懂、故作镇定的坚强、桀骜不驯的叛逆。

时间在不经意间走过,这次特殊的“询问”,依然像开了闸的水库,滔滔不绝……

“阿姨,其实现在想起来特别后怕,医生说我的伤口特别深,要不是我年轻,哎,真不知道结果是啥呢?我这几天常常做噩梦,梦到有人拿着刀追着我跑,眼前全是血。”小凯不安地说道:“等我好了,也拿刀砍他几下,让他也尝尝这滋味!”我赶紧说道:“这种想法可千万不能有啊,要相信法律!”

……

听完孩子们的“掏心话”,这么多年办理涉未成年人案件的经历告诉我:除了要有办理其他案件必需的公心、耐心之外,还要多一些爱心、细心,对未成年被害人要倾注更多的关怀和心血。由于未成年被害人的身心发育尚不成熟,在遭受犯罪后,会在物质方面和精神方面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尤其会在心理上留下阴影,如果不能及时地给予保护和救助,未成年被害人就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法报复加害他人、国家或社会,进而转化为新的犯罪人。

帮助未成年被害人摆脱被伤害的恐惧,努力消除案件给他们带来的心理阴影——

从心理疏导开始,恢复被害青少年的社会功能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一旦发生,涉罪青少年以及被害青少年每一方都需要引导,帮助他们改变不良情绪、不良认知以及不良行为习惯,搭建好社会支持体系,从而恢复社会功能,重新过上稳定的生活。

通过与两名受害人的交流,我感受到他们在事件后产生较大的心理障碍,均表现出失眠心悸多梦,给他们正常的生活和学习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为此,该案移送到检察院后,我作为本案的承办检察官,兼具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资格,在得到受害人家长的同意后,在我院“太阳雨”未检工作室为两名未成年受害人量身定制了心理疏导方案。

首先,从心理学视角出发,运用生活化的语言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进而从生活学习现状及未来的就学、交友、心理等方面进行深入交谈,用温柔的倾听与陪伴逐渐剥离笼罩在他们心里的阴霾。其次,运用沙盘游戏疗愈法,通过摆放沙具,正向的引导,让身体和情感产生共鸣,认知真实的自我,更好地去接纳自己的不完美,从而鼓励和激活心灵自我治愈能力。最后,进行体感放松……

孩子们的惬意是隐藏不住的,心理疏导结束后,两个孩子有说有笑,在走出工作室的通道时,他们还主动请求我给他们上一堂普法课,往日的开朗和乐观又在他们的脸上重现。

案件背后,除了被害青少年,需要帮教的还有他们的父母——

一场亲子课堂,呼之欲出

通过和两名被害人父母的深入交谈,我了解到,两个孩子都是在家人的溺爱中长大。

小凯的父母开着几家超市,整日忙于生意,就想着用金钱去填补缺失的父爱母爱。小凯终日与手机游戏为伴,花钱大手大脚,小小年纪染上了喝酒抽烟的恶习。小鹏的父母也是常年在外打工,无暇顾及小鹏的学习和生活。小鹏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寄宿制学校,常常和朋友夜不归宿。在交谈中,几位家长几度掩面哭泣:“姚检察官,我们把能给的都给孩子了,你说这孩子咋这么不让人省心,整天玩游戏、不回家,我们还不敢多说,说得多了,孩子就拿跳楼来威胁我们,你说这回出这事多严重,差点就送了命……”

父母的焦虑与无奈,孩子的桀骜与叛逆,如何弥合亲子关系,如何透过孩子身上的问题,看见家长行为背后的不足,就此,我们组织了一堂亲子课堂。课堂上,我从人生导向、理想信念、未来规划等方面,告知家长:孩子的问题,其实是家长责任的缺失,孩子的犯错,其实是向家长求救的信号;孩子的叛逆,都是在表达着不被理解委屈。“家庭教育是一切教育的基础,家庭是人生的第一课堂,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因此,好的家庭教育,就是要给予孩子正能量,引导子女孝敬长辈、关爱他人、诚实守信、学会做人。” 我建议他们,放弃高高在上的说教,在倾听和陪伴中感受孩子的内心冷暖……

每个孩子都是一粒种子,只是花期不同。我希望通过每一件案件的办理,能够呵护花蕾,静待花开;能够播种真善美的种子,收获爱的果实。(姚莉)

责任编辑: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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