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汉墓之刘胜墓:金玉缀合笼寒梦

来源:河北新闻网 2014-08-08 07:52:06 责任编辑:孙婷

    

    这种裹玉而葬的葬俗具有悠久的传统。自古以来,玉石温润纯美,深得人们喜爱。战国时期的贵族墓葬,流行玉覆面和缀玉衣饰,实际上就是玉制葬衣的原始雏形,但至汉代玉制葬衣才发展成熟和盛行。玉衣入葬的流行源自于葬玉信仰的长期积淀与发展,汉代人普遍相信玉可防腐避朽,玉能寒尸而存,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不朽,因此盛行葬玉为保尸体完整,最终目标是为了实现登天升仙长生不老。满城两座汉墓内的玉制葬衣,无疑正是这种思想的结果,但遗憾的是玉衣包裹的两具尸首均化作泥灰,仅存精巧奇美的金玉葬衣,犹如两只虚空的笼罩。

    (三)

    满城汉墓的两位主人是何许人?

    根据墓内出土铜器上的“中山内府”的铭文、刻有“窦绾”之名的铜印及其他相关实物证据,考古学者们最后推定:1号墓主人为西汉中山国王刘胜,2号墓主人为刘胜的王后窦绾。

    大墓的发掘为我们还原刘胜的历史真貌提供了可能。刘胜在《史记》和《汉书》中均有记载,公元前154—113年在中山王位,乃汉景帝之子,汉武帝庶兄。关于刘胜的评价,史书称其“乐酒好内”,子孙多达一百二十人。其兄赵王刘彭祖对刘胜颇有非议,责其“奢淫,不佐天子、安百姓,何以称藩臣”。刘胜则反唇相讥:“兄为王,专代吏治事。王者当日听音乐,御声色。”同胞兄弟间的人生境界之差异,是非长短之争论,恰如其分地彰显了刘胜的日常性情。

    刘胜的乐酒,在其墓内有确凿的实证。墓室随葬有大量青铜和漆器的酒器,陶制的大酒缸。铜壶上的铭文有“聚会欢饮,佳味美食”,陶缸上写有朱书文字:“黍酒”、“黍上尊酒”、“稻酒”、“甘醪”等。在窦绾墓内,发现有行酒令之用的铜骰子和“宫中行乐钱”,当是刘胜嗜酒的又一重要佐证。

    在世人与史家看来,刘胜还好内。宫室苑囿,车骑服御,美酒女色,靡靡之音,似乎就是中山王刘胜的生活追求。他的父亲汉景帝曾告诫皇子们说:“农乃天下之本,黄金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并且亲历亲为,以作表率,皇帝亲耕,皇后亲桑。然而刘胜似乎故意与父皇的教诲相向而行,不仅不问农桑,而且沉醉于黄金珠玉、酒色音乐之中。

    难道乐酒、好内等等,就是这位中山王的生活全部吗?有两件事实或许撕开了迷雾的一角,不仅显现出刘胜具有非凡的文采,甚至隐约还可探及深藏在他心底深处的一些秘情。

    第一件事是闻乐即兴演说。刘胜不仅擅闻乐、欢酒、纳色,还会闻乐而泣,并由泣而诉,临时演绎出一篇感人肺腑的演讲文章。汉武帝即位3年,河水泛滥平原,天下大饥荒,竟至人相食。然而诸侯依旧奢华铺张,毫不怜惜民众疾苦,群臣激愤非议,建言朝廷应继续大力削弱诸侯权势。年轻的汉武帝于是召诸王进京,置酒设乐宴请。席间,刘胜闻乐而泣,向汉武帝,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诉说道:“谗言群起,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乃致宗室疏离,骨肉生隙,故不免伤悲。”言词切切,情意浓浓。天子闻言不禁动容心颤,于是加亲之恩,厚待诸侯。虽说这种宽厚不过是朝廷一时的权宜,但刘胜的即兴表演着实感人肺腑。此事也让诸侯们对中山王刮目相看,夸赞刘胜勇气可嘉,文辞敏捷,乃英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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