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产权出售”到“双管齐下”
——探访阜城县南小张村“以地养老”模式（下）
孔祥巨（中）给村民们介绍“互助幸福院”二期的建设规划。 孔祥健摄
出售房屋产权，解决建设资金难题
“这套40多平方米的房子现在归我所有，我只花了两万多元，我觉得挺值的，住在这里既方便又舒心。”在阜城县南小张村“互助幸福院”，第一位搬进去的老人、79岁的李凤英和笔者拉起了家常。
老人和笔者算房子的账时，头脑相当清楚：房子的成本价是每平方米1200元，共需要近5万元，她家老屋和宅基地作价15000元抵了一部分房款，而且因为老屋是危房，她还获得了10000元的危房改造补贴，因此老人只掏了两万多元。“因为孩子们支持我住‘互助幸福院’，这笔钱还是俩儿子给出的。”李凤英笑呵呵地说。
住进“互助幸福院”的老人的情况，和李凤英基本差不多。这也是南小张村解决建设“互助幸福院”资金难题的一个主要办法：出售房屋产权。
“有的村有自己的集体用房，可以改造成‘互助幸福院’，然后租给村民。有的村有愿意捐资建房的企业家，也可以把‘互助幸福院’建起来。而当时南小张村两个条件都不具备。”南小张村党支部书记孔祥巨向笔者介绍说，建“互助幸福院”，该村只有阜城县民政部门从福利彩票公益金中拨付的“互助幸福院”建设补贴资金6万元，相对于40多万元的建设款来讲远远不够。在这种情况下，南小张村要建“互助幸福院”，只能以出售房屋产权的办法来筹措资金。
孔祥巨进一步解释说，出售房屋产权就是将“互助幸福院”的房子以成本价卖给入住老人，老人拥有新住房的宅基地使用权和房屋所有权。村委会将老人原有的宅基地（含地上建筑）以略高于村民公认的价格购买，由村委会收归集体统筹使用，冲抵部分购房款。同时，老人们的老屋大都属于危房，属于危房的每户还获得了危房改造补贴资金1万元，这笔钱也可用于冲抵部分购房款。剩下的钱由老人们补上。
另外，建设“互助幸福院”还利用了一项惠农补贴资金：国家用于支持农村卫生室建设的6万元。“为了方便老人们就医，当时建设‘互助幸福院’也把村卫生室规划了进去，所以农村卫生室建设的补贴资金也纳入了‘互助幸福院’建设资金里。”孔祥巨说。
“‘互助幸福院’的住房大的60多平方米，小的40多平方米。最终老人们购房少的只花了两三万元，多的也不过花了四五万元。而且，大多数老人的子女支持父母入住‘互助幸福院’，主动帮父母出了这笔钱。”孔祥巨说，“村委会还和入住老人们签订了协议，老人们搬走了或者过世了，房子要转卖给村里其他有需要的老人。”
老人掏一部分，补贴一部分，解决运营资金难题
“互助幸福院”建起来了，但根据测算，包括水电暖费用和管理服务费在内，住在“互助幸福院”的每位老人每年的费用支出大约为5000元。建起来后如何运转下去，也是一个颇具挑战性的难题。
“我们‘互助幸福院’运营资金的来源，可以称为‘双管齐下’。入住老人掏2000元，其余3000元由村集体和民政部门补贴。”孔祥巨告诉笔者。
孔祥巨算了一笔明细账：不算子女给的赡养费，入住老人每人每年的收入完全可以负担入住“互助幸福院”的生活费。老人的收入主要来自承包土地流转收入和养老保险金。在南小张村，每人有两亩多的耕地，通过“以地养老”的模式，老人的土地流转到村委会，村委会再对外承包，老人通过土地流转，每亩地每年可以获得800元左右的收入，两亩地就是1600元；全村60岁以上的老人每月可获得养老保险金80元，80岁以上的高龄老人每年还可额外获得600元到3600元不等的高龄补贴。核算下来，老人如果不生大病，不仅能负担入住“互助幸福院”2000元的生活费，每年还能有所结余。
南小张村村集体每年为“互助幸福院”补贴2万多元。这笔钱主要来自村集体400亩耕地的流转收入，由于补贴费用只占集体耕地流转收入比较小的一部分，而且是用在村里老人养老上，所以村民是比较支持的。另外，在“互助幸福院”运营过程中，阜城县民政部门几年里又累计拨付运营补贴资金13万元。这两笔钱共同用于支付水电暖费用、厨师和锅炉工工资以及公共食堂运营补贴费用。
阜城县民政局局长史彦章表示，“以地养老”的养老模式，老人的生活环境和社交圈没有发生变化，更符合老人的养老心理。而且村党支部和村委会更了解村民意愿，在“互助幸福院”建设和运营上想出的办法更接地气。
今年年初，在很多村民的要求下，南小张村将建设“互助幸福院”二期。“地块都已经选好，‘互助幸福院’一期西侧是废弃的面粉厂厂房，我们准备将其拆除后，和一期并排建设二期，初步计划建10套住房，食堂会比一期大一些，满足村里更多老人的就餐需要。”孔祥巨说。
南小张村“互助幸福院”二期建设，算上出售房屋产权获得的资金，建设资金仍有较大的缺口。对此，衡水市民政局局长支斌表示，“以地养老”破解了农村“互助幸福院”管理运营中的一些实际问题，是发展农村养老事业的有益探索和大胆尝试。目前，针对“互助幸福院”，我们正在研究出台具体的激励办法，包括在建设过程中争取政府的担保贴息贷款，加大福利彩票公益金在补贴“互助幸福院”上的支持力度等。
据了解，今年9月，衡水市民政局计划召集各县民政部门负责人，在南小张村召开现场会，希望能为各地在农村养老上提供一些思路和借鉴。
